初见老金时,只记住那一面黄瘦的容貌,身上的衣服也不知破洞了几处,但却很干净,这便让我产生了怀疑,凭什么说人家是乞丐呢?
那时,我正坐在自家门前,单独玩母亲教我的抛石头游戏,起初,我玩的着迷,直到全身被一片黑影掩盖,才渐渐抬起头,只见一个面黄肌瘦,穿着黑大褂,藏着长长的头发的中年男人站在我面前,那男人嘴唇发紫道:娃娃,去找你妈妈讨点水喝喝~我先是一愣,瞪了他一眼,便径自进了自家大门,用黄瓷碗端了凉开水,递给那男人。
男人仅仅双手接过,捧着碗痛快地喝起来。随后那只黄瓷碗便又出现在我的手里。老金回头看着我,笑了笑,便挥手离去。
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,那男人姓金,是住在河对面的流浪汉。我多少对他产生了些兴趣,可母亲坚持不让我去找老金,我有些丢失,便每日倚着门前的横木,仰着头,期盼着老金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直到一次,伙伴小李子邀我同去河边摸鱼,一阵振奋劲情不自禁,完全忘记了母亲往日的怒斥,到了河边,我脱了鞋,赤脚踩在润滑的泥潭上,咱们正玩的尽兴,忽然一个趔趄,小李子扑在泥潭上,沾了浑身泥,因为夏天河水常常涨潮,想要在润滑无比的泥潭上站起来则变得异常困难。小李子越是想把腿从泥里伸出来,就下陷的越深。直到咱们束手无策时,一只粗糙的大手猛拽我一把,我转过头,那人竟是老金!
咱们被救上岸后,老金回到家,打了一盆水,浇在咱们身上,顿时,一股黄水直流而下,咱们便打算将摸到的黄鱼送给老金,以示感谢。
老金接了鱼,下了油,一股鲜香味冲进鼻孔。老金便邀咱们吃鱼,“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吃回来的道理,”小李子拉着我便跑。老金在死后追个不断。怎料
小李子一个没注意,被脚下的石子绊倒。顿时,鲜血横流。我吓坏了,忙招呼老金,将小李子背回家里。一路上,小李子疼的龇牙咧嘴。母亲为小李子消了毒,又用剩余的纱布包扎好了伤口,老金眼里满是自责,真不该追孩子们!
直到今日,我毕了业,却很少再回到家,真不知老金生活的怎样,那童年里的真诚回想,仍点缀着我开始的梦,记忆里的老金,真不知何时才能与他再次相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