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夜下的江畔公园中,食后漫步者皆离开了,幽静得只能听得见蟋蟀的鸣叫的小径上,仅我一个人在徜徉。
我昂首看了看天,天上那片浓稠得像沥青的黑暗夜幕里嵌着几颗零散的星,他们的淡光在城市永日般的灯火中显得虚弱,有一会儿他们的光在我眼中乃至消失。我不知道我看的是他们多少百年前的影子,或许我看到的那束光是那颗星于明朝时的一次闪耀,或许,它的那次闪耀跨过了25000年,那时,一个山顶洞人打出了火星。
那几颗星星的点缀下,夜空不再压抑,我忘了是谁将我精神给麻痹,却又想起了谁将我的生命赋予年月。
秋夜深了,蟋蟀也睡了,那幽静得只要我那微弱脚步声的小径上,仅剩我一个人在徘回。
我昂首望瞭望天,细碎叶丛中忽传来了低语似的声响,紧接着一滴凝露拍在了我那没有血色的脸颊上,那清凉水珠在脸上开,一小片更清凉的水雾湿润了部分干燥的脸皮。我缤纷的思绪似乎有了端倪,仅仅顷刻,那端倪又融入了混沌。只不过,那滴水给我的感受我曾拥有过,多年前的一个孩子追逐着肥皂泡,那小而圆的梦境飘到了他圆润的小脸上,那时正是九月夜,宅院里被月光照耀着,庭院正中的桂树缀满桂花,桂花的花蕊上蓄着甜蜜与露水。男孩昂首看了看天,那伴在月亮旁的天狼星黯然头色。
猛醒,满脸都已湿润,清凉中杂着温热,朦胧中,已分不清哪是露哪是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