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父亲,个子不高,方圆的脸上总挂着严厉。鼻子很高,嘴周有-圈胡子,总是刮的干干净净。他给我的爱,是可以“攥在手心中的爱”。
出了家门,风像是针一-般扎在脸上,雪一片一-片落下来,打眼望去,满眼苍莽,我将手缩进袖子里,之后再藏进兜里,脖子上的围巾裹住脖子,盖过了嘴。只有鼻子冻得通红,而父亲像什么都没发生般走在前面。要过马路了,这条路上只有斑马线而从不曾有过红绿灯,虽说是下雪,车也都开的飞快。父亲停下了,停在我面前,脚一伸便可以踏上斑马线。瞄准-~个好机会,行人们纷向前走去,父亲也不破例。他将右手从摔兜里抽出来,背到了腰后。他的手很粗糙,手指又短又粗,小拇指足足有我食指那么粗。从裤兜抽出来时是蜷着的,手背上的血管清清楚楚,到了腰间时才展开,手心的纹路像是刀刻上去的。指甲很短。
我理解他的意思。我小跑上去,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,伸向他的手。他的手很厚,很大,马上将我的手拉住,紧紧攥了起来。像是小鸟捉住树枝一羊。他偏了偏头,攥的更紧了。
到了马路中心,行人得停一下。他望向我,脸上的严厉却是没减多少,眉毛挤成了一团,嘴周的胡茬似乎是动了动,“你看你手冰的跟铁样。”说着行人们便向前走了。他转过头,攥住我的手,-边走,-边探索着衣兜,将我的手攥在手心里,同时揣进了衣兜。大拇指不断摩望着我的手背。像是两只猫相互蹭来蹭去。我的手被父亲紧紧攥在手里,没一会儿,便热了起来。回去时,也是如此。背手,伸手,紧紧攥住,将我的手与他的手并揣进衣兜。表情没有任何改变,手仍是紧紧攥住,将我的手包裹起来,用大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。我的手心里攥满了温暖。
父亲的爱总在行动上,每一件小事都是用深沉的爱煎煮过,才发生的。而我的手心里攥满了他给我的温温暖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