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视野,这么久以来都中止在一把白色的雨伞上,久久不能脱离。
那白色,恍如天空中的白云。
小时候的那些下雨天,妈妈总是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来接我,我的头顶是一片雪白膀子上也似乎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,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白色的无雨的天空。
又是一个下雨天,和平常相同,妈妈打着雨伞来接我。矮小的我抬头和妈妈说话,却意外的发现妈妈的的那一半天空是一片阴沉的灰色。风,夹杂着雨滴,落入妈妈灰色的天空,妈妈的膀子湿了,额前的头发也湿了,而我,仍然置身于一片白色的无雨的天空。
“妈妈,雨伞歪了!”我提示到,“没有,雨伞没有歪啊!”她轻轻地回答我。我的视野落在倾斜的伞柄上,“是真的,雨伞歪了。”妈妈却也顽固地回答道:“没有,真的没有歪……”
后来,我长大了。不再要妈妈在下雨天接我,那把白色的伞在柜子中一年又一年的褪色,我曾一度认为我淡忘了它。
或许,是偶然。又是下午天,又是那把白色的伞,伞下是妈妈和我,快和妈妈相同高的我撑着伞。
不知不觉,我的视野又落到了伞柄上,小时候妈妈为我撑伞的情景又重新映放在我的脑海里。我把妈妈笼罩于一片白色的无雨的天空,而我的头发和膀子都湿了。
“雨伞歪了!”妈妈提示我,“没有,没有歪啊。”“是真的,雨伞歪了。”“妈,它真的没有歪,没有。”伞下是良久的沉默,我清楚的看见,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的脸庞。
那把褪了色的伞,又重现曾经的如雪的洁白……
终于,我明白了,这么久以来,妈妈一向为我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,现在,我也想回报她一片高兴的天。便是孟郊说过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辉。”
那白色,洁白如雪,让我的视野不敢脱离,也永远不会脱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