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丝丝温柔的纠缠,和煦的阳光洒向朝气蓬勃的大地。严寒的冬天已经走远了,可是有些人心里的寒冰却越来越坚硬严寒,整日思绪冗杂,寝食难安。
村里的小路,弯曲而悠长。清晨,村口伫立着一位白叟。头上斑斓的白丝交杂着刻意染黑的黑丝,岁月把皱纹深深的刻在她的额上、脸庞上。一双枯枝般的双手合十在胸前,口中不停的喃喃而语。
她在干什么?她在向上天祈求。她在祈求什么?她在祈求,今日她的孙儿会出现在村口,这是她活着的唯一等待了。春风悄悄拂过她苍老的脸庞,吹干了她的眼泪。她逐渐的垂下双手,原本微动的双唇也已闭合,眼里的等待的光也逐渐熄灭,转化为失望的泪水。
几年前她的丈夫生病去世,几年后她的儿子因意外去世。她不明白,为什么上天要把她最在乎的人都带走。她不是没有埋怨过,也不是没有崩溃过,可都是无可奈何。她一把年岁了,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,可就是这严寒残酷的人间,依然有她在乎的人。可是,儿媳妇带着她唯一的孙儿,改嫁远方,这一走彻底让她伤痕累累的心犹如满地的玻璃渣。一夜之间她苍老了很多。她的眼睛不好,而现在因为终日以泪洗面,眼睛也益发的模糊了。
仿佛这个成果她早已经料到了,心里一阵阵的紧缩,疼痛在一会儿就蔓延了全身。孙儿圆乎乎的脸蛋,铜铃般洪亮笑声
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旋。
匆匆地用黑布衣袖擦干眼泪,她想起了今日村里分鱼。她的孙儿,独爱吃鱼。村子,并不殷实,却温暖和谐。她将分来的鱼,洗净,腌制,封坛。悄悄的放在了孙儿曾经的房间里,静静的注视了很久很久。
她喜欢静静地看着孙儿的相片,并时不时悄悄的用手指抚摸。孙儿的房间,她打扫的一尘不染。洁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张孙儿的相片,嬉笑调皮,娇憨可掬。不知不觉,落日的余辉已从窗外渗透进来。如此,就是一天。
临窗而坐,夜里的虫儿不停地鸣叫。月光悄悄爬上树梢,风轻轻吹动庭院里的那棵郁郁青青的栗子树。她逐渐的躺在床上,眼睛逐渐的闭上。梦里,孙儿正跟她撒娇。孙儿如铜铃般的声响,环绕着她。她浅笑,轻扬嘴角。